Table of Contents
2001年9月11日
现在我们要谈911事件。我们很清楚，“事后诸葛亮”会给我们提供一个不公平的视角。但是，不论如何，我们会尝试描述以下102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 8点46分，被劫持的美航11航班撞击WTC 1（北塔），直到南塔被撞击的17分钟；
- 9点03分，被劫持的美联航175航班撞击WTC 2（南塔），直到南塔坍塌的56分钟；
- 9点59分，南塔坍塌，直到10点28分北塔坍塌的29分钟。
8点46分到9点03分
8点46分40秒，被劫持的美航11航班撞向北塔的上部，切入93层到99层。有证据表明，大厦三个楼梯从92层以上开始无法通行。撞击当场杀死了数百名平明。还有几百名活着但被困。
平民，消防员和911报警电话
北塔。撞击后的汽油爆炸的火球炸毁了至少一部电梯。火球爆炸波及到更低的楼层，包括77层和22层，西街的大堂，B4层。燃烧的汽油立即产生了浓黑的烟，蔓延到上面的楼层和北塔的屋顶。南塔的楼层也被烟覆盖，因为此时吹的季风是西北向的。
几分钟内，纽约911系统收到潮水般的来自目击证人的电话，举报了该事件。大部分打电话的人正确的认出了袭击的目标，有些人认出飞机是商务航班。
第一反应来自私人公司和个人——那些在大厦内的人和公司。接下来几分钟发生的所有一切将展现他们在在场的大厦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显露的本能和应急处理准备程度。
92层及以上那些被困的数百名平民聚成人数有多有少的小组，主要在103楼和106楼。据说92楼有一大群人，技术上说在撞击层之下，但是无法往下逃生。平民也被困在电梯中。其它那些在撞击区域之下的平民主要是在70几层到80几层，但也至少包含47层和22层，他们要么被困要么在等待帮助。
还不清楚第一次通过公共信息系统发出全大厦撤离的命令是在何时。大堂的消防安全副总监尽管立即知道出了大事，但直到10分钟后才知道有一架商用飞机直接撞上了大厦。按照流程，他给那些发出电脑警报的楼层的最初公告是建议那些租户下到安全位置——至少是有烟和火的楼层的两层一下，并等待进一步指令。这位副总监对我们说，他开始发出全面撤离的指令大概是在爆炸后的10分钟左右。但是到达大堂的第一位FDNY主任收到港监局消防总监——虽然他不再是专属的消防总监，他还是到大堂报到——的指示是说在大厦被撞的一分钟后就已经进行了全面撤离大厦的公告。
由于飞机撞击造成大厦系统的损害，公共信息系统的广播在很多位置都听不到。同样的，很多平民无法使用紧急内部电话，他们在消防演习时被告知要如此做。很多人打了911。
911系统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理那么海量的求救电话。一些人无法接通911接线员，只能收到“所有线路正忙”的消息。标准流程是，电话如果是关于火警的，那么会从911接线员转到相应地区的FDNY调度接线员（本例中是曼哈顿地区）。转接通常由于延迟而给人带来困扰，或者干脆就不成功。很多电话在这过程中就断线了。
911接线员和FDNY调度员既不清楚撞击区的位置也不知道受损的严重程度，所以无法提供这一基本信息：打电话的人是在火灾楼层之上还是之下？而由于在当天，接线员并不知道NYPD航空部已经认定楼顶逃生是不可行的，他们也不能聪明的回答打电话的人的问题：到底是向上还是向下？因此大部分情形下，接线员和FDNY调度员依赖于高层楼房火警的标准流程：平民应该尽可能蹲下，留在原地，等待紧急救援人员来找他们。无论是在受撞击区之上还是之下的人打电话过来都会收到这个建议。消防主任告诉我们，从摩天大楼中疏散成千上百人会制造很多新的问题，特别是对那些残疾人或健康差的人。1993年爆炸中很多人在逃生过程中受伤。
虽说留在原地的指示对于一般高层火灾发生而言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但北塔大堂的FDNY主任决定所有大厦的租户应立即试图开始疏散。到8点57分，因为第一架飞机撞击的损害程度太大，FDNY主任指令PAPD和大厦工作人员也开始疏散南塔人员。
这些关键的决定没有传达给911接线员或者FDNY调度员。抛开规则不谈，一些接线员建议打电话的人他们可以打破玻璃，有几个建议他们只要能逃生就开始逃生。打给位于WTC 5的港监局警察办公室的人得到的指示是尽可能逃离。
那些没有被阻拦的平民，大部分不等内部通讯系统的指示就开始逃生，有一些按照911接线员的指示留在原地等待帮助。其它人只是继续工作或者留下了收集个人物品，但是大部分都在他人的催促下开始离开。有一些港监局的平民雇员留在较高楼层帮助那些被困的平民并帮助其逃生。
逃生过程中，由于撞击引起的损害，有些平民无法抵达出口。有些困惑于楼梯里越来越拥挤的变化，并受阻于看上去锁上、其实只是因为飞机撞击而被碎物堵住或移位的门。即使有这些困难，疏散还是相对平静且有秩序的。
撞击后的10分钟内，烟开始蔓延到上层，但数量开始减弱，也有分散各处的火警的报告，但还是有一些避难场所。有些人无法忍受高热、烟雾和火情，也看不到任何得救的希望，选择从大厦中跳楼。
南塔。一开始，南塔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它塔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人认为那些建筑中发生了事故，有些人认为北塔的高层发生了重大的爆炸。很多人决定离开，有些人在消防员的指导下这么做了。另外，租用南塔有20层楼面的Morgan Stanley公司在公司安全官员的决定下开始疏散其雇员。
{{:911:305.jpg?direct&400|}}根据规则，8点49分时南塔的消防副主任对北塔的副主任说，他将等待“消防局老板或者其它人”的指令，才能命令疏散。也差不多在此时，南塔通过公共广播系统发布的通告声明，事故发生在另外一座大楼，并告知租户，一般而言他们的大厦还是安全的，他们应该留在或者返回各自的办公室或楼层。由消防副主任发出通知说事故发生在另一座大厦是符合协议的，而另外一部分的声明与任何当时存在的书面协议都无法对应，也无法和当天该消防副主任收到的任何指令对应。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声明，因为两位消防副主任都确认做出了该声明，而WTC的消防主任在南塔倒塌中已经遇难。但是，很明显，无论是谁给出的建议，他们都无法想象还会有另外一架飞机会撞击第二座大厦。
首批抵达的消防主任说，这样的一个场景是无法想象的，“超出我们的知识范围”。声明的结果是，很多平民留在他们的楼层，其它人不再疏散而折返。
安保人员也各自给出了类似的建议。大约有20人左右乘坐电梯到了底楼大堂，被指示回到楼上，还有在上层大堂的很多人等着电梯将他们载下楼，也得到了同样的指令。给出这些建议的安保人员并不是消防队伍的一部分。
一些南塔的租户打电话给位于WTC 5的港监局。有些得到的建议是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其它人得到强烈的指示马上撤离。
还不清楚的是，FDNY命令南塔疏散的指示是否由在那里进行声明的消防副主任收到。但是差不多在9点02分，也就是南塔被撞击的一分钟之前，南塔的公共信息系统指示，一般而言，只要条件允许，公民应该开始有秩序的撤离。和之前要求留在原地的指令一样，这个指令和任何成文的紧急处理约定并不对应。
FDNY的最初反应
启动。撞击后5秒钟，FDNY就开始有反应。到9点，大量FDNY的高级官员，包括11名部门最高长官中的7名，以及主任和他的副手和助理都在Brooklyn的总部做出了反应。部门主任和行动主任经由Brooklyn大桥前往总部的时候，清楚的看到了北塔高层的情况。他们认为，鉴于火势很大且靠近大厦顶端，他们的认为主要就是救援。他们要求发出第五次警报，抽调更多的工程连和云梯连以及两个精英营救小组。部门主任大约在9点抵达，FDNY事故指挥部也迁移到他所在的West Side Highway。总之，32名高管和主任中的22名在10点前都达到了WTC。
在9点钟，各单元被派出（包括对总部负责的高级主任），总共有大约235名消防员，分为21个工程连，9个云梯连，4个精英营救小组，部门中唯一的一个Hazmat组，城市的两个精英特种兵连，以及其他支援人员。另外，8点53分的时候，9个Brooklyn小组已在Brooklyn-Battery隧道的Brooklyn段集合等待出发的指令。
行动。一位营长和两个云梯连、两个工程连大约在8点52分抵达北塔。他们进入大堂后，他们碰到了烧伤很严重的平民，他们是被火球飞行乱飞的时候烧到的。大堂面向西街的西北角落地玻璃窗已经被震碎，巨大的大理石面砖从墙面掉落，一个电梯井被火球完全摧毁。但是还有灯光，空气也很干净，没有烟雾。
作为现场军衔最高的军官，营长最初是作为FDNY事故指挥官身份。几分钟后，低曼哈顿区值班的区域主任到场并接管。两位长官立即和消防安全总监以及其它大厦内人员通话了解大厦系统是否运行正常。他们得知北塔所有的99部电梯似乎都坏了，也不能确保高层的喷淋或备用水塔工作。他们还和港监局的警察部门和一位OEM代表通了话。
和大堂主任协商后，一个工程连和一个云梯连大约在8点57分开始爬上楼梯C，目标是作为侦查单位接近撞击区并向大堂中的长官报告。他们使用的无线电频道是战术1。按照FDNY高层消防规则，其它单元没有立即开始攀登，而此时长官们要构思一个计划才能将他们派上去。单元在大堂中开始启动，排队等候他们进发的命令。
大约在8点57分，FDNY长官要求大厦人员和一位港监局警务人员开始南塔的疏散，因为他们认为飞机对北塔的撞击使得整个区域不安全——而不是因为担心可能还有第二架飞机的撞击。
北塔大堂越来越拥挤，在里面的FDNY长官面对性命攸关的决定，但是信息很少，甚至没有。他们命令在楼梯上面的单元报告情况，但是不知道撞击的楼层是哪一层，也不知道进入撞击区域的楼梯是否有可通过的，也不知道上层是不是可以用到消防水源。他们也同样不清楚从外面看起来火情和撞击区到底怎样。
但是他们知道，爆炸一定很剧烈，剧烈到可以有一个火球从天而降炸毁大堂里的电梯和窗户，而情形是如此绝望，有些高层的平民跳出大厦或者从大厦中坠落。他们也从大厦人员处了解到，有些平民被困在电梯和特定的楼层中。按照低曼哈顿地区长官Peter Hayden的说法，“我们很强烈的感到我们会损失消防人员，我们的麻烦大了，但是我们估计有25,000到50,000名平民，我们必须试着营救他们。”
长官们的结论是，要进行营救行动，而不是灭火行动。在场的一位长官解释说：
我们意识到，由于飞机的撞击，大厦已经有了一些结构的损坏。大厦内的灭火系统极有可能受损，甚至可能已经无法运作……我们知道一天中最高峰时大厦里会有50,000人。高层有大量的火情。每层楼的面积大约是一英亩。七层楼着火已经超出了我们现有灭火的能力。因此，我们决定，很明确的，这将完全是一场营救行动。我们要撤空大厦，把每个人救出来，然后我们再撤离。
这个任务很难确定细节，因为他们几乎没有80及以上楼层情况的任何信息。他们还得到FDNY高级官员的建议说，尽管最终大厦的高层会有坍塌，但是这样的结构性破坏不会立刻发生。没有人意识到整个大厦会倒塌。
紧急医疗服务（EMS）人员被分配到围绕WTC建立起来的四个伤员分类处理中心中的一个。有些进入了大堂处理特定的伤亡报告。另外，很多来自私立医院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也冲向WTC。
NYPD最初的反应
好多NYPD的警官目击了飞机撞击北塔并立即向NYPD通讯调度员报告。
在8点58分，尽管还在路上，NYPD部门主任将NYPD的启动级别提升到4，全市派遣到WTC的大约有22名中尉，100名军士，800名警员。部门主任在9点达到Church和Vesey。
9点01分，NYPD启动巡逻点设施到了West和Vesey以便处理高几倍启动中要派遣过来的大量巡逻警员。这些警员将派驻在大厦周围指导平民的疏散。很多人在去往现场的中途因为袭击引发的紧急事件而被派往了别处。
在8点50分，NYPD的航空小组派出了两架直升机来到WTC，汇报情况并分析是否可以进行屋顶降落或者特殊营救行动。在途中，两架直升机和该地区三个主要机场的空中交通管理员交流告知他们WTC被商用飞机撞击。空管人员并不知道有该事件发生。
8点56分，一个NYPD的ESU小组要求在华尔街直升机场街他们以进行屋顶救援。但是在8点58分，在评估了北塔楼顶的情形后，一位直升机飞行员建议ESU小组他们无法在屋顶降落，因为“那里被火焰和浓烟覆盖”。
到9点，第三架NYPD直升机被派往WTC区域。NYPD直升机和ESU官员整个上午都在现场，只要条件改善就立即实施屋顶救援行动。FDNY和NYPD的规则要求如果要进行高层火灾屋顶救援的尝试，FDNY人员要在NYPD的直升机中。9月11日当日NYPD直升机中没有安置FDNY人员。
911接线员和FDNY调度员并未被告知没有进行屋顶救援。于是他们无法将这一事实告知打电话的人，其中有些人据说试图爬到屋顶。
8点46分时，北塔的20楼有两位当值的NYPD警员。他们爬到了29楼，命令平民疏散，但是他们没有发现22楼有一群平民被困。
就在9点之前，一个ESU小组开始从Church和Vessey出发前往北塔大堂，目的是爬上楼并在高层设置一个救援点救助那些受重伤的人。第二个ESU小组将跟随他们帮助救出这些人员。
大量警员做出反应去帮助受伤的人员并命令那些还能走的人立即离开该区域。冒着随时有碎片坠落的危险，几个警员进入了广场并成功地救出了至少一个受伤并无法行动的平民，并试图救出其他人。
也差不多是在9点，交通官员开始关闭WTC周边的地铁站点，并疏散这些车站里的平民。
NYPD在整个城市清空了主要干道以便紧急车辆能到达WTC。NYPD和PAPD协同关闭了通往曼哈顿的桥梁和隧道。
PAPD最初的反应
电梯井中爆发出火球并蔓延到购物广场的时候，港监局当值官员正站在广场中，他不得不卧倒寻求掩护。当值军士一开始指令WTC指挥部的官员前往WTC 5的警署办公室。不久，他指令从外部指挥部赶过来的官员在北塔大堂的消防办公室和他会合。从外部指挥部赶来的官员中有几位拿到了WTC指挥部的无线电设备。
WTC中的一位港监局警官立即开始攀登北塔里的楼梯C。其它警官在底楼和WTC之下的PATH（Port Authority Trans-Hudson）站开始进行营救和疏散行动。
撞击后的几分钟内，来自PATH、桥梁、隧道、机场指挥部的港监局警官开始向WTC报到。PAPD缺少书面的流程来处理重大事故下WTC之外的指挥部人员前来报到的情形。另外，来自其他PAPD指挥部的警官没有可以互相沟通的无线电频率。其结果就是，PAPD整体的反应没有综合的协调。
在9点，PAPD在WTC的指挥官鉴于北塔灾难的程度，命令所有WTC的平民进行撤离。该命令通过WTC警务无线电频道W发出，但是南塔的消防副主任没法听到。
也差不多是在9点，PAPD主管和部门主任分别抵达了北塔。
OEM最初的反应
在8点48分，位于WTC 7号楼23层——就在北塔的背面——OEM总部的官员开始启动紧急行动中心，并打电话给FDNY、NYPD、卫生局以及医院大联盟，并要求他们派出指定的代表前往OEM。另外，联邦紧急事务处理局（Fede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Agency, FEMA）也收到电话并被要求派遣至少5个联邦城市搜救队（这样的队伍全美都有）。大约在8点50分，OEM的一位高级代表来到北塔的大堂，成为OEM现场事故响应员。很快，其它OEM官员——包括OEM总监——也加入了。
小结
9月11日8点46分到9点03分的这17分钟的时间里，纽约城、纽约及新泽西港监局启动了该市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营救行动，派遣了超过1000名的第一响应人员并开始了疏散，并且做出了火情无法被扑灭这一关键决定。
然后，第二架飞机撞了上来。
9点03分到9点59分
9点03分11秒，被劫持的美联航175航班从南面撞上了WTC 2号楼（南塔），撞进了77到85层楼。该市历史上最大、最复杂的营救行动一下子在程度上翻了倍。飞机撞击大厦时是倾斜的，使得受冲击的楼层有部分建筑没有受损。其结果——也是和北塔不同的——是，有一个楼梯井（A）在开始阶段至少从91楼以下——很可能是从顶向下——是可通行的。
平民，消防员和911报警电话
南塔。撞击区的底部，78楼空中大堂，飞机撞击时有数百人正等待疏散。好多人试图挤进拥挤的直达电梯但是没有成功。撞击后，很多人死亡或受到重伤。其它人基本没有受伤。我们知道，至少有一个平民出于自发，大声叫到，谁只要还能走应该走楼梯，谁还能帮助别人应该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其结果是，至少有两小组平民从该层下来。其它人留在该层帮助受伤的人并将那些无法走路的人移到楼梯帮助他们逃生。
78楼以上的撞击区中还是有人活着的。损伤是严重的，情况是高度危险的。唯一从撞击区核心地带逃出的幸存者这样描述81楼——飞机的机翼切穿了他的办公室——是“拆迁现场”，每样东西都“支离破碎”，飞机机油的味道如此强烈，使人无法呼吸。此人能逃离似乎是一次不可能的营救，一位平民消防员从高层往下走的时候帮助了他，而后者带着手电筒，这一点至关重要。
至少有4人成功地从81楼或之上通过楼梯A向下。有一人在大厦被撞击后立即离开了84楼。即使在那时，楼梯也是很暗、充满烟雾，很难通过。楼梯中和扶手上的亮带起到很大的帮助。但是下了几层楼后，逃生者开始困惑了，因为他到了一个防烟门而他认为楼梯已经到头了。他成功地离开了该楼梯并转向另一个楼梯。
很多在撞击区和之上的平民沿着楼梯往上走。有一小组人改变了他们沿楼梯A向下的逃生，因为有另一位平民告诉他们，他们要向下的楼层“都是火”。我们所知的唯一一位生还者说他们的初衷是离开楼梯寻找干净的空气。在91楼，和其他受损层的人员一起，他们认为他们被困在了楼梯中，并开始再次向下走。此时，楼梯“非常黑”，浓厚的烟雾使得多人昏迷，而82楼的转移走廊开始着火。
其它向上走的人试图到达顶层，但是被锁住的门挡住了。大约在9点30分，“开锁”指令传递到北塔22楼的安保指挥中心，该指令将区域中所有由大厦计算机安保系统控制的地方——包括通往顶层的门——解锁但是由于飞机撞击的影响，软件控制系统受损，该指令无法执行。
其它试图往下走的人被楼梯中挤压变形或者锁住的门迷惑，或者被楼梯变化的结构迷惑。不过在70楼以下，楼梯A和B灯光是好的，情况总体而言也是正常的。
有些平民停留在受影响的楼层，而且至少有一人从较低层走上受影响的区域去帮助疏散同事，帮助那些受伤的人。
在撞击后的15分钟里，渐渐减弱的烟雾至少蔓延到100楼的一处，而在接下来的30分钟里，90到100楼报告有严重的烟雾。到9点30分，一些无法到达顶层的平民滞留在105层，可能由于楼梯间加重的烟雾而已经无法再往下走。该层有大量烟雾的报告，但是至少有一个区域在大厦坍塌前受影响较小。还有一些位于撞击区和最顶层之间的区域条件略好。88层和89层至少有100人活着，他们几次呼叫911寻求指示。
由于接线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911系统还是很困惑。和北塔的情形一样，撞击区之上和之下的呼叫者收到的建议都是留在原地等待帮助。接线员没有任何关于无法进行屋顶救援的信息，因此也不能告知呼叫者其实他们已经被排除在救援之外了。这一信息的缺乏，连同留在原地的一般建议，可能使得在撞击区之上的平民不再试图往下走，而此时楼梯A可能还是可以通行的。
另外，911系统还在和拼命处理打进电话的数量，还有严格的标准流程。该流程规定如果电话中有重要的信息，必须等待转接到EMS或者FDNY调度员。据一位从撞击区中心位置通过楼梯A往下来到31楼并打给911的平民所述：
他们接通我电话时，我对他们说，我经过44楼时看到有人受伤，他们需要派遣医护人员和担架到该楼，并简要的描述了情况，接线员问我的电话号码还是问了些别的什么，然后他们说他们让我不要挂。“你要和我的主管通话”，然后突然我的电话就被搁在那里了。我等了可不短的时间。另一个人和我通过话，我重复了我讲的。然后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电话第二次被搁，还要第三次重复故事。我对第三个人说我只再告诉你多一次。我要离开大厦了，下面是详细内容，拿支笔记下来，做你该做的事情。
很少有911电话来自撞击区下，但是至少有一人得到的建议是留在73楼，虽然此人抗议说氧气快耗尽了。该位置最后一次可确定的911呼救是在9点52分。
有证据表明，大厦被撞击后公共通告系统不再工作。但是困在97楼的一群人在打给911的时候一再提到听到“通告”要往下走。撤离警报在撞击区之上和之下都听到了。
9点35分，南塔的西街大堂层开始充斥着来到大堂的受伤的人但是无法继续前行。那些还能继续走的被要求从北边或者东边通过广场最终撤离WTC区域。
9点59分，至少有一人从至少91楼那么高来到下面，并报告说楼梯A基本是空的。楼梯B里据说只有不多的几个人，他们是当日造成较早时候下来的平民。但就在大厦坍塌之前，一组NYPD ESU的人员遇到一大群人从20楼某个楼梯往下走。这些平民可能是从撞击区或之上往下走的。
北塔。在北塔，平民继续着他们的撤离。在91层，也就是楼梯能达到的最高层，除了一人，所有人都没有受伤，能向下走。虽然有人抱怨楼道里有烟雾、高温、难闻的气体，而且很拥挤，撞击区之下各楼层的情况相对还比较正常。有报告说至少有一个楼梯从80层以下是“干净明亮”的。
撞击区以下楼层打给911的人一般会被建议留在原处。有一组困在83层的人不断请求被告知火情是在他们之上还是之下，特别还询问911接线员是不是有任何来自外界和新闻的消息。呼叫者来回被转接了几次并被建议留在远处。有证据表明这些人都死了。
8点59分，Newark机场的港监局警察办公室对第三方说，在64层的一组港监局平民雇员应该撤离。（这一第三方不在WTC，但是和64楼的那群人有电话联络。）9点10分，作为对雇员自身咨询的回应，Jersey城港监局警察办公室对64楼的雇员们说应该“小心，靠近楼梯，等待警察上来。”该第三方再次于9点31分进行了咨询，Newark机场的警察办公室建议他们“必须”撤离。该第三方告诉警察办，这些雇员之前收到FDNY相反的建议，而这一建议只能是来自911。这些工人没有被困，但是和大部分高层的租户不同，他们没有选择在撞击后立即往下。最终他们开始沿着楼梯向下，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北塔坍塌中丧生。
所有来到大堂的平民由NYPD和PAPD官员指挥进入广场，在那里其他的警员引导他们从背面和东面离开广场，从而可以避免坠落的残骸和受害者。
到9点55分，楼梯B中只有少数几个平民从25楼以上向下。这些人基本都是伤员、残疾人、老人或者特别超重的平民，有些人有别的平民相帮。
到9点59分，91楼的租户已经爬下楼梯并到达广场。但是楼梯C中还有一部分平民正向更低楼层前进。其他逃生者之前被坠落到街道上的残骸杀死。
FDNY的反应
调动升级。第二架飞机撞击后，FDNY部门主任立即启动了第二个5级警报。
在9点15分，赶往和在现场的FDNY人员已经远远超过现场指挥官要求的人数。造成这一不平衡的有五个原因。首先，虽然第二个5级警报要求调派20个工程连和8个云梯连，实际上调动了23个工程连和13个云梯连。第二，有几个其他的单元是自己调派自己而来。第三，由于袭击的时间非常靠近9点的换班时间，很多刚下班的消防员在公司官员的允许下“加班”而成为当值队伍中的一部分，由该单元的官员指挥。第四，很多不当值的消防员独立地在消防所而不是在当值单元处报到（某些情况他们被明确告知不用报到）或者是从家中前来报到。来到的人员超过被调派的人员特别在部门的精英单元中尤为突出。第五，很多另外的FDNY人员——如担任行政职务的消防长官和消防员——他们没有预先安排好的行动角色，也来到WTC报到。
中继系统。几乎就在南塔被撞击的同时，北塔的高级FDNY主任聚在一起讨论两座塔的行动策略。主任们特别关注的——也是注意到响应1993年爆炸时FDNY遭遇的问题——是通讯能力。一位主任建议测试一下中继频道，看看是否能工作。
早些时候，一位FDNY主任要求大厦人员启动中继频道，这将大幅提升FDNY手持无线电在高层建筑中的通讯能力。北塔中继系统激活终端上的一个按钮在8点54分按下，但不知道是谁按的。系统激活后，FDNY手持无线电可以通过中继平岛沟通。另外，在消防办公室的中继主设备可以听到FDNY手持设备通过中继频道进行的通讯。不过要激活主设备的发出通讯功能还需要按下第二个按钮。9月11日早晨这第二个按钮从未被按下。
9点05分，FDNY的主任们测试了WTC区域的中继系统。由于第二个按钮没有按下，使用主设备的主任无法发送消息。很显然，他也不能听到另外主任正试图通过手持无线电和他通话，这要么是因为技术问题，要么是因为终端的音量被关掉了（这是系统不在使用时的一般设置）。由于中继频道看上去不工作——即主设备看上去不能传输也不能接受通讯——北塔大堂里的主任们决定不使用该频道。但是在手持FDNY无线电设备上，中继系统至少是部分工作的。稍后在南塔消防人员将使用中继频道7。
FDNY北塔行动。命令和控制的决定由于缺乏30/60/90/100楼以上的信息而受到影响。据一位大堂的主任说，“最关键的一件事情是，如此重大的行动需要有信息。我们得不到太多的信息。我们收不到来自直升机看到什么的报告。也不可能知道高层损伤有多大，楼梯是否被堵塞。”
另外一位主任说，“看电视的人肯定比我们在大堂中更知道我们之上的100层发生了什么……没有收到关键性的信息……很难做出有信息支持的、关键的决定。”
结果就是，大堂里的主任们就在撞击区或之上的人是否能得救的问题，以及是否应该进行有限灭火而在火区切除逃生通道无法达成一致。
很多单元只是简单地被命令爬到撞击区并通过无线电向大堂汇报。有些单元被派往帮助那些远在撞击区以下被困在电梯或办公室中的特定的几组人。一个FDNY连成功的营救出因为最初的火球破话而被困在22楼的一些平民。
大约在9点07分，消防连队开始攀登楼梯B，他们配有大约100磅的重型防护服，自呼吸系统以及其它设备（包括工程连用的水枪和云梯连用的重型工具）。
消防员发现他们进入的楼梯没有受损，有照明，没有烟雾。在大堂指挥部不知道的情形下，一位在北塔的营长发现了一台可用的电梯，他乘电梯先到了16楼才开始走路攀登。
在攀登楼梯B的过程中，消防人员遭遇了一股平稳而拥挤的往下走的人流。消防人员被几乎所有人表现出的镇静和不慌不忙感动。很多平民对消防人员也充满敬畏，只是看到他们在就感到平静。
消防人员间或地在特定的楼层停下进行搜索以保证该层已经没有平民。极少数情形下，楼层里发现了健康的平民，他们要么还在整理个人物品，要么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们被告知应该立即撤离。消防人员指派那些健康的平民去照顾那些受伤或者受困的人。
穿着厚重的保护服和设备爬楼是很困难的，即使是对那些身体强壮的消防员来说也是如此。消防人员中也出现不同程度的疲劳，有些人和单元里的其他人分开了。
到9点32分，一位高级主任通过无线电通知所有北塔中的单元回到大堂，可能是出于误报有第三架飞机正接近，又或者是他判断出大厦的情况正在恶化。在第三架飞机的谣传被澄清后，其它主任继续其行动，也没有证据表明任何单元实际上回到了大堂。同时，有人要求一位大堂里的主任考虑屋顶逃生的可能性，但是该主任无法通过无线电或者电话和FDNY接线员联络上。但是在西街的FDNY的部门主任已经排除了任何进行屋顶救生的可能性。
各单元越爬越高，他们与各位主任在战术频道1进行通讯的能力越来越有限和零零碎碎，这是因为FDNY无线电在高层建筑中性能有限，也因为有太多的单元试图同时在战术1频道进行通讯。当试图与某个特定单元联络时，大堂里的主任通常什么回应也听不到。
就在10点之前，北塔的一个工程连开始爬到54楼，至少有另外两个连的消防员来到的44楼的天空大堂，而更多的单元分散在5到37楼。
FDNY南塔和Marriott饭店的行动。就在测试中继之后，一位高级主任和一位营长在南塔大堂启动了行动。几乎同时，一位OEM的现场官员也加入了。但是其它大量的消防连队没有立即加入他们，因为这些连队要么在北塔大堂要么正在赶往那里，没有被重新调往南塔。
一位营长和一个云梯连找到通往40楼的一个可以工作的电梯，并从那里开始攀登楼梯B。另外一个云梯连随后很快到达，并开始营救被困在1楼和2楼之间电梯里的平民。大堂里的高级主任对他手上缺乏最初可为南塔行动调用的单元深有挫败感。
和北塔的指挥官不同，大堂里的高级主任与向上攀登的营长之间一直用中继频道7保持沟通。行动的最初15分钟，他们之间的通讯以及与营长一起攀登的云梯连之间的通讯工作正常。从连队的安全官员处得知撞击区从78楼开始后，一个云梯连传递了该信息，营长指令一个工程连在40楼待命并尝试找到一个可以通向该更高楼层的电梯。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南塔外面的FDNY主任中，没有人意识到中继频道能工作并被塔内的单元使用。一开始的时候，南塔的高级主任无法想北塔大堂的主任或者室外指挥部的主任传递他需要更多单元的要求。
大概从9点21分开始，在攀登的营长无法和南塔大堂指挥部联络，因为大堂的高级主任停止了使用中继频道7。进入南塔的众多单元大部分没有使用中继频道进行通讯。
当天的第一例FDNY死亡大约发生在9点30分。一位平民坠落到一位消防员身上并造成后者死亡，地点在西街和Liberty街的交叉口附近。
到9点30分，负责南塔的主任还是需要更多的连队。这一反应的延迟有几方面的原因。第一，9点03分之前派往北塔的连队中只有两个立即向南塔报到。第二，在FDNY部门主任命令改派后的5分钟后，才真正派出了单元。第三，在8点53分受命在Brooklyn-Battery隧道待命——因此和WTC区域很近——的那些单元在南塔被撞击后才被调遣。第四，西街更北边驻扎的单元，随后步行向南并停在西街的FDNY总指挥部，并被告知原地待命。第五，有些单元直接向北塔报到。（事实上，无线电通讯表明，在某些情形中，一些消防员认为南塔是WTC 1，而实际上是WTC 2。）第六，一些单元找不到南塔的待命区域（Liberty街之南的西街）。最后，跳楼者和残骸阻碍了试图通过Liberty街主入口进入南塔的单元，一些单元搜索进入南塔的间接路径，大部分是通过Mariott饭店，或者选择呆在西街。
室外总指挥部的一位主任有这样的一个印象，即他应该支援南塔的大堂行动，而实际上他的支援力量已经在大堂里了。但由于他对WTC区域不熟，也搞混了如何去到那里，他最终在9点35分出现在了Marriott。他在此处遇到了大概14个单元，很多都在试图找到进入南塔的安全通道。他命令他们控制电梯并在Mariott的高层实施搜救行动。四个连队搜查了饭店顶层（22层）的温泉会所，但没有找到任何平民。
主任对Marriott的行动规模感到满意，他命令一些单元前往他所认为的南塔。事实上，他将他们派往了北塔。从Mariott进入北塔的三个连队在大堂最南端的一家银行找到了可以工作的电梯，并乘搭该电梯到了23楼。
作为南塔缺少单元的相应，在9点37分，西街和Liberty Street处待命区域的主任发出了第二个警报。此时，早先待命于Brooklyn-Battery隧道之Brooklyn端的单元被派往南塔。一些已经通过了隧道并向Marriott，而不是南塔报到。
9点45分和9点58分之间，向上攀登的营长继续领导着南塔高层的FDNY行动。在9点50分，一个FDNY云梯连在70楼遇上大量受重伤的平民。在一位保安的帮助下，一个FDNY连队找到了被困在78楼天空大堂电梯里的一群平民。他们在9点58分从电梯中逃出。此时，营长已经达到78楼的楼梯A。他报告说看上去该楼梯可以通往79楼——撞击区的中心处。他也报告说该区域有大量平民死亡。
塔外的FDNY指挥部和控制。总指挥部中有高级主任，指挥官，现场通讯车（Field Comm），南塔后陆续抵达的众多单元，以及EMS主任和人员。
现场通讯车的两个主要功能是：中继总指挥部和FDNY调度之间的通讯信息，在一块大的磁性板上跟踪所有单元的行动。这两个任务都因911灾难的巨大程度而收到严重的损害。首先，传递信息的方法不可靠。例如，尽管FDNY调度告知Field Comm说，911电话报告说有100人被困在北塔的105层，而Field Comm随机试图将该报告传达给室外指挥部的主任，但是该信息没有传达到北塔的大堂。第二，Field Comm跟踪哪些单元在行动的能力有限，因为很多单元直接向北塔、南塔或者Mariott报到。第三，通过监听战术频道1来跟踪单元的努力也因为使用该频道的单元太多而受阻。由于太多的人都同时想通话，他们的通讯互相重叠，通常都无法辨别。按照Field Comm小组中一位成员的看法，战术频道1根本就不是被设计用来处理那天早上如此众多的单元行动的。
一号现场通讯车可以访问NYPD特别行动频道（由NYPD航空部使用），但是911当日它在修理厂中待修。后备车没有该能力。
部门主任和平民指挥官及高级EMS主任一起，在西街上安排了救护车以加速将受伤的平民运往医院。
据我们所知，所有在场的主任都不相信任何一座塔有可能完全坍塌。一位高级主任确实曾提出担心，担心几个小时内高一点的楼层会开始坍塌，因此消防员不应该攀登超过60层楼以上。该建议没有被传达给北塔大堂的主任，也没有证据表明传达给了南塔大堂的主任。
虽然部门主任对行动有完全的指挥权，但是战术方面的决定还是由大堂指挥官做出。北塔内最高职衔的官员负责和部门主任之间的通讯。他们进行了两次简短的通话。第一次，大堂的高级主任向部门主任进行了状态汇报并确认这是一次营救而不是灭火行动。第二次大约在9点45分，部门主任建议，根据他所看到的北塔情况，大堂高级主任也许应该考虑撤出FDNY人员。
9点46分，部门主任发布了另一次五级警报，9点54分，另外有20个工程连和6个云梯连被派往WTC。结果是有超过1/3的FDNY连队已经被派往了WTC。大约在9点57分，一位EMS医护人员接触了部门主任并报告说，WTC 7号楼前的一位工程师刚刚指出，事实上即将发生全面坍塌。
NYPD的反应
第二架飞机幢楼后，NYPD部门主任立即下令开始第二次4级调动，NYPD警员报到的人数接近2000人。
NYPD部门主任下令开始Omega行动，要求对城市周边的敏感位置进行保护。NYPD总部被加以保护，而其它政府建筑被要求撤离人员。
ESU在Church和Vesey街的指挥部协调着所有NYPD ESU的营救队伍。南塔被撞后，运作该指挥部的ESU官员决定在每个双子塔里的楼梯中派一个ESU队伍（每个对于大约有6名警员）。他在继续监控整个城市的SOD频道——即NYPD直升机使用的频道的同时，也监视着登塔的ESU队伍所使用的点对点战术频道。
第一支NYPD的ESU队伍大约在9点15分进入北塔的西街大堂并准备开始攀登。他们试图向在场的FDNY主任报到，但被拒绝。OEM的人员没有干预。ESU队伍开始登梯。不久之后，第二支NYPD的ESU队伍进入南塔。OEM现场代表确保了他们向负责大堂的FDNY主任报到，并同意ESU队伍会登楼并支持FDNY的人员。
第三支ESU队伍随后进入北塔的夹层大堂，并未试图向FDNY指挥部报到。第四支ESU队伍进入了南塔。到9点59分，第五支ESU队伍在WTC 6号楼附近并准备进入北塔。
大概在9点50分，第一支ESU队伍达到了31楼，注意到看起来没有更多的平民还在向下走。该ESU队伍遇到了一大群消防人员，并为其中那些筋疲力尽的人员进行输氧。
大概在9点56分，运行Church和Vesey街ESU指挥部的官员和南塔中的一个ESU队伍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话。该队伍表示正通过楼梯向上攀登，在20层左右，进展缓慢——因为有大量沿楼梯向下走的平民。
三名穿便服的NYPD警员，他们没有带无线电也没有防护服开始攀登北塔的楼梯A或C。他们从12楼开始每隔一层寻找平民。他们只是偶尔能找到一些，而一旦找到，他们命令这些平民立即撤离。在检查楼层时，他们用公司电话给他们的主管通话。在一次电话中，一位NYPD主任命令他们离开北塔但是他们拒绝了。他们越爬越高，烟雾也越来越浓，温度也越来越高。10点前不久，他们到达了54层。
在此期间（9点03分到9点59分），有一组NYPD和港监局的警员联通两位特勤局的特工一直在帮助平民离开北塔。他们处于北塔的夹层大堂，指引着离开楼梯A或C的平民通过自动扶梯撤离到广场。官员们指引那些看上去还镇静的平民平静但要迅速的撤离。其它离开楼梯的平民要么受了伤，要么筋疲力尽，瘫倒在了这些楼梯出口。于是官员们帮助他们离开大厦。
平民们来到广场后，另外一位驻守在自动扶梯底部的NYPD警员指引他们通过北面和东面穿过广场并离开WTC区域。这一逃生路线确保平民不会被西街、双塔间的广场以及Liberty街坠落的残骸和人砸到。
有些警员驻守在WTC 5号楼连到广场的一段楼梯顶，一旦需要疏散手上或者失去方向的平民就进入广场。大量其它的NYPD警员驻守在整个广场，帮助烧伤的、受伤的以及失去方向的平民，并指引所有平民通过北和西撤离。NYPD警员还在南塔大堂帮助平民疏散。西街和Church Street间的Vesey Street路段上的NYPD警员强烈要求平民不要留在该地区，而应该向北走。
9点06分，NYPD部门主任命令任何一座塔的顶部都不允许任何单元降落。大约在9点30分，在场的一架直升机报告说屋顶救生还是不可行。一位NYPD直升机飞行员认为北塔楼顶的某个部分烟雾很少，可以放下起吊机来救人，但是屋顶上没有人。这位飞行员的直升机从未试过直接在塔楼顶部盘旋。另外一架直升机试过，它的飞行员表示，北塔由飞机汽油引发的火灾的温度太高，不可能进行足够低高度的盘旋以进行救援，因为高温会使直升机不稳定。
9点51分，一个航空单元警告各单元有大片的残骸悬挂在大厦外部。在9点59分之前，没有一位NYPD直升机飞行员预测说有塔楼会坍塌。
911报警电话和NYPD行动的交互。9点37分，南塔106楼的一位平民向911接线员报告说，下面的某层楼——“大概是90几楼”正在倒塌。这一信息被911接线员不正确地转达给了一位NYPD调度员。该911电话接通后的15分钟，即9点52分，该调度员进一步搞混了911电话所说的事态，并告知WTC区域的NYPD警员“106楼在崩溃”。NYPD调度员发布该消息用的是WTC周边区域使用的无线电频率，然后用的是特别行动部门的频道，但是没有用城市频道1。
PAPD的反应
PAPD指挥部之外的人员最早是到WTC 5的警署报到，或者是到北塔大堂的消防办公室报到。一些警员然后被安排去楼梯帮助疏散，其它被安排去加快广场和PATH的疏散。收到北塔底楼以上有平民被困的消息后，其它PAPD警员被安排去登上这些楼层进行营救。还有一些开始向撞击区进发。
9点11分，PAPD负责人和一位探员开始沿北塔楼梯B向上走，以评估撞击区内和附近的受损情况。PAPD主任和其他一些PAPD警员开始登楼，目的是到达106楼的World餐厅的Windows，在那里有人打电话给PAPD警署报告说至少有100人被困。
来自不同指挥部的很多PAPD警员自发报到。9点30分，PAPD中心警署要求报到的警员去往西街和Vesey街并等候进一步的指令。由于缺乏处理如此大规模事件的一个实现约定的命令结构，一些PAPD探员、队长和副官大约在9点30分站出来构思了一个现场响应计划。他们的障碍在于不知道有多少警员到现场报到，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行动。很多前往该指挥部报到的警员没有合适的保护装置以进入该区域。
9点58分，一位PAPD警员到达了北塔44楼的天空大堂。也是在北塔，一队PAPD警员在20几层，而另一组在20层上面一点。还有很多PAPD警员在攀爬南塔，其中哦你更包括PAPD的ESU队伍。很多PAPD警员在该区域的底楼，他们有些在帮助疏散，有些在WTC 5号楼的PAPD办公室或者帮助大堂指挥部。
OEM的反应
南塔被撞后，OEM高层领导人决定留在“掩体”中并继续指挥行动，虽然此时所有平民已从WTC 7号楼撤出。大约在9点30分，一位高级OEM官员命令撤出该设施，因为有一名在WTC 7号楼的特勤局特工告诉他还有更多的商务飞机失踪。撤离前，没有外界的联络人联系过OEM。OEM现场官员驻守在每座他的大堂、FDNY总指挥部，而且至少有一段时间，驻守在Church和Vesey的NYPD指挥部。
小结
随着美联航175航班撞上南塔，紧急响应开始升级。随着升级，通讯、指挥以及控制变得越来越关键，也越来越困难。第一批响应者帮助数以千计的平民从塔中疏散，即便此时各响应机构的事故处理人员缺乏其他部门——在某些时候是自己的人员——在做些什么的情况。
9点59分到10点28分
9点58分59秒，南塔在10秒中内坍塌，所有在里面的平民和救难人员全部丧生，还有一些第一响应人员和平民——广场上的、Marriott中的、临近街道上的——丧生。大厦坍塌在其塔基上，造成了恐怖的风暴和大量灰烬云。Marriott饭店在南塔倒塌时遭受巨大的损害。
北塔中平民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北塔各处打到911的电话越来越绝望。最晚到10点28分，一些地方还是有人活着，例如92楼和79楼。在撞击区之下，可能的情形是大部分身体和精神状况允许其向下逃生的平民已经离开了北塔。靠近楼梯C底部的那些平民在NYPD，FDNY和PAPD人员的帮助下离开了大厦。其它逃生有困难的人由较低楼层的第一批响应者帮助。
FDNY的反应
南塔坍塌的即刻影响。FDNY总指挥部以及北塔大堂、Mariott大堂、Liberty街南面的西街上的待命区域的指挥部都在南塔坍塌后停止了行动，EMS待命区域也是如此，因为他们离大厦都很近。
在北塔大堂中的人根本不知道南塔已经轰然倒塌。从西街西边的总指挥部逃过来的主任们在World Financial Center 2号楼地下车库寻求庇护，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无法影响FDNY的行动。
南塔倒塌时，北塔高处的消防员听到一声巨响，很多人被震倒在地。他们看到从楼梯上有残骸涌起，而电力被切断，应急灯亮起。尽管如此，那些站在离靠南的窗户比较远的消防员根本不知道南塔已经倒塌。很多人猜想有炸弹爆炸，又或者北塔的高层有部分坍塌。
我们不清楚在9点59分之后中继频道是否正常工作。
最初的撤离指令和通讯。南塔全面坍塌的情况立即由一艘在Hudson河上的FDNY巡逻船通过曼哈顿城市调度频道通报。但是据我们了解，现场没有人受到该信息，因为所有FDNY指挥部——包括总指挥部，和它运行的现场通讯车——都被放弃了。虽然不清楚南塔发生了什么，一位正在进行北塔大堂疏散的主任在坍塌后的一分钟内发出了命令：“所有1号楼的单元注意，撤出大厦。”另外一位在北塔大堂的主任很快通过战术频道1发出了另一个撤离命令。
在南塔坍塌到北塔坍塌的29分中内，撤离命令并没有遵循大厦坍塌即将发生时发布命令的约定。该约定要求重复“Mayday，Mayday，Mayday”。另外，大部分撤离指令没有提到南塔已经坍塌。但是，至少有三名消防员听到了撤离命令，而且命令中提到北塔有“立即坍塌”的危险。
北塔底楼以上的FDNY人员。几分钟内，一些消防员通过战术频道1听到了撤离的命令。至少有一名主任通过指挥频道也发出了撤离命令。该频道只有北塔的主任们在用，不那么拥堵。
北塔高层至少有两位营长——一个在23楼，一个在35楼——通过指挥频道听到了撤离命令，并对他们所遇到的每个人重复了该命令。23楼的营长显然非常有侵略性的执行了该命令，确保该楼在他周边的所有消防员开始撤离。在35楼的营长还听到一个另外的无线电通讯说南塔已经坍塌（23楼的那位营长应该也听到了）。然后他开始紧急行动，一些消防员在他通过战术频道1重复该命令时还是第一次听到撤离的命令。这位营长还有一个扩音器，他经过每个楼梯时都会大喊撤离命令：“所有FDNY，TMD快走！”在他的努力下，很多还没有开始撤离的消防员开始行动。
其它消防员没有收到撤离命令，原因有四。第一，因为高层建筑中无线电通讯很困难，一些FDNY无线电没有收到命令。第二，南塔坍塌后试图使用战术频道1的数量可能淹没了一些撤离的命令。据一位当时在北塔31楼的FDNY副官说，“战术频道1可能早瘫痪了，所有不可能让那个命令传递。”第三，在北塔的一些消防员当日不当班，也没有无线电。第四，北塔的一些消防员被派往了南塔，因此可能是在分配给南塔的另外一个战术频道上。
收到撤离命令的北塔的FDNY人员的反应也不一。一些单元——包括一个单元其警员知道南塔已经坍塌——要么推迟要么停下了他们的撤离，去帮助那些无法行动的平民。一些单元的成员在登楼时走散了，他们试图重新归队可以一起下楼。一些单元开始撤离，但是据目击者说，并不着急。幸存的消防员中有几位相信，如果他们和其他人知道南塔已经完全坍塌，他们会更加紧急的撤离。其它一些消防员继续坐在地板上休息，而其他连队向下经过他们时提醒他们要撤离。有些消防员决定只要有其他的FDNY人员还在里面他们就不撤离，而且还有一次说服其他人也留下来。另外有一次，消防员成功的到达了大堂，然后有另一位消防员说服他们重新攀登去寻找某个FDNY人员。
其他FDNY人员没有在无线电中听到撤离命令，但是在其它正在撤离的消防员和警员的口头建议下离开大厦。
到10点24分，大概有5个FDNY连队抵达楼梯B的底部并进入北塔大堂。他们在大堂停留了超过一分钟，不确定要做什么，因为没有任何主任在场。最后，一位消防员——早些时候他从窗口看到南塔已经坍塌——迫使大家离开，因为北塔也可能坍塌。这些单元然后开始向西街的出口行进。他们行进时，北塔开始平层坍塌，杀死了其中的一些人员。
其他FDNY人员。南塔的坍塌对Marriott Hotel造成严重的破坏。大堂中的人被撞倒并包围在浓厚的残骸云中。有人手上但还能走路。其他人手上更严重，有些被困。几个消防员找到大概有50名平民在餐厅避难并帮助他们逃生。在上面，南塔坍塌时，有四个连队正沿楼梯向下，他们排成单列纵队，月20人。4人幸存。
南塔坍塌时，有两个FDNY连队，一个在北塔大堂的东侧靠近商场的广场，一个在商场的广场上，试图到达南塔。很多人被南塔的坍塌震翻在地。然后他们试图在残骸的黑暗中重新编组并撤离平民和自己撤离，但不知道南塔已经坍塌。这些消防员中有几个随后搜索了广场之下的PATH点，并不知道PAPD在9点19分前已经将该区域的所有平民清场了。
大约在10点15分，FDNY部门主任和从停车场回到西街的安全主任确定南塔已经坍塌。部门主任发出无线电命令，要求所有单元撤出北塔，并重复了5次。然后他命令FDNY指挥部沿西街向北转移并告诉该区域的FDNY单元沿西街向北去往Chambers Street。大约在10点25分，他通过无线电命令两个云梯连向Marriott报到，因为他知道那里有FDNY人员和平民被困。
很多主任，包括那些曾在北塔大堂的主任知道30分钟甚至更长时间后才得知南塔坍塌。但据两位目击者说，一位FDNY高级主任知晓南塔坍塌，但强烈表示其北塔不会坍塌观点，因为和南塔不同，北塔不是在角上被撞的。
南塔坍塌后，临近北塔街上的一些消防员留在原地或者更靠近了北塔。一些消防员不知道南塔已经坍塌，但更多的人尽管知道还是选择留下试图营救更多的生命。一位这样做的消防员说，一位主任准备在Mariott进行搜救行动，他说，“如果我在南塔坍塌后我沿西街向北走的话，我会认为自己不再是一位领导。”就在北塔之外的西街上，一位消防员指挥着他人离开大厦，告诉他们不会有人从上面跳下来，可以安全的跑出去。一位高级主任抓起一个NYPD的传声筒并集且要求消防员撤到西街然后继续向北跑，远离WTC。FDNY中最高级别也最受尊重的成员都投身于试图从Mariott救出平民和消防员。
NYPD的反应
一位NYPD空中单元的成员在南塔坍塌后立即进行了报告，并进一步建议所有在WTC区域和附近的人员应该撤离。10点04分，NYPD空警报告说北塔最顶上的15层楼“变红”了，可能会坍塌。10点08分，一位直升机飞行员警告说他不相信北塔还能再撑下去。
南塔坍塌后，很多NYPD的无线电频道立刻充满了关于警员受伤、被困、失踪的通讯。结果NYPD的无线电通讯在大多数频道上被堵塞。尽管如此，它们还是有效的，使得两个最近的NYPD调动点在10点06分移到离WTC更远的地方。
和大多数消防员一样，北塔中的ESU救援队伍也不知道南塔已经坍塌。但是到10点钟，运行Church和Vesey街指挥部的ESU官员命令所有ESU单元从WTC区域撤离。该官员观察到了南塔的坍塌，在他的撤离命令中向北塔的ESU单元进行了报告。
已经在北塔的两个ESU单元和其他准备进入北塔的ESU单元都清楚地听到了该命令。31楼的ESU队伍认为南塔全面坍塌的消息很难相信，他们呼回这位在指挥部的ESU官员并要求他重复他的通话。他重复了他的紧急消息。
31楼的ESU单元和也在那里的FDNY人员进行了交流，确保他们知道他们也必须撤离，然后开始沿楼梯B向下。在向下的过程中，他们报告说看到有很多消防员在休息，看起来不像是在撤离的过程中。他们进一步报告说，他们建议这些消防员撤离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并不知晓撤离的命令。按照一位ESU官员的看法，这些消防员中的一部分根本就拒绝听从警察的命令。至少有一位在北塔的消防员支持这一判断，说他在当日上午不会接受来自一位警察的撤离指令。但是，另一位消防员报告说ESU官员跑过他身边但没有建议他撤离。
收到撤离命令后，11楼的ESU队伍开始沿着楼梯C向下。他们靠近楼梯C终点的夹层后，该队伍以链式阵型散开，延伸了直到夹层的若干楼层。他们用手电在黑暗和残骸中构建了一条光道，指引着平民向下攀爬楼梯。最后，看到似乎不再有人往下，ESU队伍撤离了北塔，一个接一个跑向WTC 6号楼。一个人跑的时候，其它人为他担任观察员，躲避那些还在从北塔高层往下跳的人。他们一直留在该区域，执行更多的搜寻平民的工作。最终有两人遇难。
幸免于南塔坍塌后，本来准备进入北塔的ESU队伍以链式队形分散并为（从北塔夹层撤离的）平民建立了一条通道以通过WTC 5和6号楼背面的楼梯撤离WTC区域，这些楼梯可以下到Vesey街。他们一直留在该岗位，直到北塔坍塌，但是所有人都幸免遇难。
那三位穿着便服并到了北塔54楼的NYPD警员在9点59分南塔坍塌时感到大厦在剧烈晃动（虽然他们不知道原因）。很快就有三个FDNY工程连的消防员加入了他们。其中一位消防员显然在他的无线电中听到了撤离的命令，但他通过无线电回应道：“我们才TMD不出去！”但是，消防员迫切要求警员向下撤离，因为这三个人没有保护设备和装置，无法处理加浓的烟雾和热度。警员们很不情愿的开始向下，一边检查较低的楼层里已经没有平民。他们通过楼梯B向下，每层楼他们都探头张望一下，粗粗看看有没有平民。
其它NYPD警员正帮助北塔夹层的逃生者，他们被南塔坍塌引起的残骸云包围。他们在黑暗中奋力重新组队，自我疏散并疏散他们遇到的平民。他们中至少有一人在北塔坍塌中丧生。该区域里至少有一名NYPD警员成功逃向WTC 5号楼，在那里他和一位港监局警员组队成为观察员，指示那些还在逃离的平民，以便他们可以安全地从WTC 1号楼逃到5号楼，而不会被从高层坠落的人或者残骸砸到。
南塔坍塌时，广场上有大量的NYPD警员，我们相信有一些人在那里丧生。幸存的警员努力在黑暗中自我逃生，在向各个方向逃生时也帮助平民逃生。
港监局的反应
南塔的坍塌迫使西街和Vesey街上的PAPD指挥部撤离，迫使PAPD警员向北。没有证据表明，没有WTC指挥无线电的PAPD警员通过无线电收到撤离的命令。北塔中的一些警员决定撤离，要么靠自己要么通过和他们碰到的第一批响应者的咨询。有些人为了帮助那些无法行动的平民而大大放缓了他们自己的撤离。
10点28分之后
北塔于10点28分25秒坍塌，杀死所有高层当时还活着的平民，撞击区以下死亡数量未知，还有数十个第一批响应者。FDNY部门主任，港监局警察局局长和很多其他的高级官员死亡。令人难以置信的是，12名消防员，一位PAPD警员，三个平民正沿北塔楼梯B向下，他们逃过一劫。
9月11日，美国在本土经历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由恐怖袭击引起的人员死亡：2973人。FDNY死亡343人，是历史上所有紧急响应部门死亡人数最高的一次。PAPD死亡37人，历史上警察人员死亡最多的一次。NYPD死亡23人，历史上警察人员死亡最多的第二位，只有PAPD当日死亡的警员数量比它多。
Giuliani市长和警察局长、消防局长以及OEM总监，迅速向北并在警察学院建立了一个紧急行动指挥部。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周、几月里，数以千计的平民，市、州和联邦的雇员没日没夜的奉献，为的是让纽约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