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的轨迹
本拉登和他的副手们并不需要很大数量的金钱来资助他们对美国进行袭击的计划。911的策划者最终花费在计划和执行袭击上的金额大概在40万到50万美金之间。和项目的重要性一致的是,基地资助了策划者。KSM为他的行动人员提供了几乎所有的金钱,用于必须的前往美国的旅行、训练和生活。策划者的谍报技术并不十分复杂,但已经足够好。他们转移、保存并使用他们的金钱的方式也很普通,但轻易地击败了当时的侦测机制。
虽然我们对基地如何在直到911时筹集资金的方式有一个基本的概念,但其资金的来源还是未知的。
一般性筹资
我们在第二章已经说过,本拉登对基地的自主并不是通过其个人财富以及他在苏丹的业务网络。相反,基地主要依赖于一个随着时间而发展起来的筹资网络。CIA现时的估计是,基地每年花费3千万美金来维持其911之前的活动,而这笔钱几乎都是通过捐赠而募集到的。
多年以来,美国都认为本拉登是通过其个人获得的庞大的遗产来资助基地的开销。据说本拉登在他父亲去世时继承了大约3亿美金,并有谣传说他在苏丹和阿富汗时可以动用这些资金来发动圣战,并巩固其在基地的领导地位。2000年初,美国政府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事实:从1970年到1994年,本拉登每年可以获得1百万美元。这个数字当然不小,但不是3亿美金的巨额财富可以来资助圣战。
之后在90年代早期,作为沙特政府打击行动的一部分,本拉登家族被迫在1994年找一个买家来购买乌萨马在家族公司中的股份。沙特政府之后冻结了本次出售的收益。这一行动的效果是剥夺了本来归本拉登的巨额财富
本拉登在苏丹的资产也不是基地资金的来源。1991年到1996年间本拉登住在苏丹,他拥有一系列的生意和其它的资产。这些不大可能提供客观的收入,因为大部分都很小,经济上也不能独立。1996年本拉登离开苏丹后,很明显苏丹政府没收了他所有的资产。他离开苏丹时基本上是一无所有。本拉登来到阿富汗后,他一直依赖于塔利班,直到他和他在80年代阿富汗战争期间接触的富有的沙特个人再次建立联系,并重新激活他的融资努力。
基地似乎依赖于一个财务协调核心小组来从众多捐赠者和其他筹资人那里获得资金,其来源主要的海湾国家,特别是沙特。某些个人捐赠者肯定知道他们捐赠的最终用途,而其它却不知道。基地和它的盟友充分利用伊斯兰对慈善捐赠的召唤(扎卡特,zakat)。这些财务协调人员似乎也特别依赖于清真寺的某些阿訇,他们愿意将扎卡特的捐赠转移给基地使用。
基地也从腐败的慈善机构的雇员那里收集资金。有两种方法使用慈善机构来进行资金的筹集。一种是依赖于大型国际化慈善机构——特别是那些外部监管松懈,内部控制不力的机构,如沙特的al Haramain Islamic Foundation——的某些国外分支中的那些基地同情者。世界各地的小型慈善机构由这些大的海湾慈善机构资助,其中有些雇员会抽取资金给予基地。
另外,整个机构(如al Wafa组织)可能有意的参与向基地注入资金。在这些情况下,基地行动人员控制了整个组织,包括对银行账号的存取。慈善机构是资金的来源,同时也提供了重要的掩护,使得行动人员可以用为人道主义组织工作的姿态旅行而不被发现。
在911之前,除了塔利班之外,似乎没有任何政府在经济上支持基地组织,虽然某些政府中有一些基地同情者对基地的筹资活动采取眼开眼闭的态度。一直以来沙特都被认为是基地筹资的主要来源,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沙特政府作为一个政府或者高级沙特官员作为个人资助了该组织。但这一结论并不排除可能有沙特政府大力资助的慈善机构将资金转移给基地组织。
不过,基地还是在沙特找到了进行筹资的肥沃土壤。在沙特,极端信仰观念很普遍,而慈善捐赠是其文化中重要的部分,但捐赠本身的监管又非常有限。基地也从其它海湾国家中哪些富有的捐赠者那里筹集资金。
基地在转移它所筹集的资金时使用的是一种非正式但却是古老的基于信任基础的方法,称为hawala。从某个方面来看,基地在1996年转移到阿富汗后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首先,那里的银行系统既陈旧又不可靠;其次,1998年8月东非大使馆爆炸案后,对基地的监察(包括联合国通过的制裁基地和塔利班的决议)使得正规银行渠道变得风险重重。本拉登依靠在巴基斯坦、迪拜和整个中东建立好的hawala网络的运作而有效的将资金进行转移。与基地有关系的Hawaladars(指在hawala网络内工作的人员——译者注)可能会使用银行来转移并存放资金,这点和在阿富汗境外的众多基地筹资人员和行动人员所做的是一样的,但是几乎没有证据表明本拉登和核心基地成员在阿富汗境内使用银行。
911之前,基地一收到资金就立刻用掉了。在基地每年3000万美金的运作预算中,真正的恐怖行动只有一小部分。基地要资助圣战分子的工资,训练营,空军基地,交通工具,武器以及训练手册的开发。本拉登每年向塔利班提供大约1000万到2000万的资金以换取安全的避难所。他还可能用这些钱来和别的恐怖组织建立联盟。不过基地不大可能资助一个总体的圣战计划,反之,本拉登有选择的提供启动资金给新成立的团体或者特定的恐怖行动。
有人声称基地使用众多非法手段,特别是贩毒和“冲突钻石”(又称 blood diamonds,非洲交战团体将采自当地的钻石拿到国际市场销售以筹措战争经费——译者注)来为自己筹资。虽然毒品交易是塔利班的一个收入来源,但是对基地不一样。没有可靠的证据证明本拉登牵涉到毒品交易,他赚钱也不是通过毒品交易。类似地,我们也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基地通过交易非洲冲突钻石来为自己筹资。还有种说法是基地通过对911袭击的预先知晓而操纵股市来为自己筹资。经过证交所、FBI和其它部门彻底的调查,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证据证明任何人因为事先知道这次袭击而通过证劵交易获利。
到目前为止,美国政府还是无法确定911袭击所使用资金的来源。不过说到底,这个问题实际上没有什么重要性。基地有很多融资的途径。如果某个特定的筹资来源枯竭了,基地可以很轻易地转到一个不同的来源,或从另一个项目中转移资金,来资助一个在两年历程中花费40万到50万之间的行动。
911计划的筹资
上面已经提到,911的计划者们花费了大约40万到50万美金来计划、实施他们的袭击。现有的证据表明,这19个行动人员是由基地通过电汇或者由KSM提供的现金资助的。他们将钱带入美国,或者存放在国外账户中病在美国取用。我们的调查没有发现什么可靠的证据证明美国境内有任何人给予劫机者以实质性的金钱资助。同样,我们也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任何外国政府或者外国政府官员提供了任何资助。
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汉堡单元的成员(Atta、Shehhi、Jarrah和Binalshibh)在1999年底之前接受过基地的资助。看上去他们是自力更生的。KSM、Binalshibh和另一位计划的协助者Mustafa al Hawsawi都收到过钱(在某些时候多到1万美元)来执行他们在计划中的角色。
汉堡的成员加入911阴谋后,基地开始向他们提供金钱。我们对这段时间——即行动人员进入美国之前——的资助的了解还不透彻。据KSM的陈述,汉堡单元的成员在被选中参加计划后,每人收到了5千美金来支付他们从阿富汗回到德国的费用。他们还收到额外的金钱让他们从德国去往美国。参与计划人员的财务方面的事务会在第七章中有更详细的讨论。
进行一次成功的袭击的要求
在一些核心行动人员准备前往美国的时候,基地的领导者们应该开始思考他们需要能做些什么,才能组织、组织一个如此复杂的国际恐怖行动,并施加灾难性的伤害。我们相信这个需求列表中应该包括:
- 领导者应该能评估、批准并监督行动的计划和方向;
- 充分的沟通,能计划并指导行动人员和那些会帮助他们的人;
- 一个人事系统可以招募候选者,并加以判断和指导,给予必要的培训;
- 情报方面的努力以获得需要的信息并形成对敌方力量和弱点的判断;
- 转移人员的能力;以及
- 筹集并转移必须的金钱的能力。
我们提供的关于开展飞机行动的信息可以显示在2000年春夏之前,基地是能够满足这些要求的。
2000年5月末,指派到飞机行动中去的两个行动人员已经进入美国。汉堡单元四个成员中的三个也将很快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