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战略和战术


最后的战略和战术

美国境内最后的准备

2001年初夏期间,在Shehhi的帮助下,Atta正忙于协调大部分肌肉劫机者抵达南佛罗里达的工作:接机,找地方,在美国安顿下来。

大部分人待在佛罗里达,有些开了银行户头,开了信箱并租了车。有些参加了当地的健身俱乐部,看来是要为了行动而保持体形。最早抵达时,大部分人住在旅馆或者汽车旅馆,但是到了6月中旬,他们住到了共享的公寓中,彼此都很靠近,和Atta也很近。这些肌肉劫机者来到美国后都不怎么再出行,但是其中两个:Waleed al Shehri和Satam al Suqami进行了不寻常的旅行。

5月19日,Shehri和Suqami从Fort Lauderdale飞往巴哈马群岛的Freeport,他们已经在Bahamas Princess Resort定了房间。但是,他们两人在抵达后被巴哈马官员拒绝入境,因为两人没有签证。他们于同日回到了佛罗里达。有可能这次旅行只是为了更新Suqami的移民状态,因为他在美国的合法停留时间原本是到5月21日结束的。

7月30日,Shehri一个人从Fort Lauderdale飞往波士顿,次日又飞往旧金山,待了一个晚上后又经由拉斯维加斯返回。虽然说这次旅行有可能是一次侦查性的旅行——因为Shehri坐的是头等舱,飞机的类型和他日后在911时要协助劫持的类型一样(都是波音767),而且飞行途中还在拉斯维加斯停留——但是Shehri既不是飞行员又不是计划的领头人,这和其他进行侦查性飞行的劫机者不同。

三个汉堡的飞行员:Atta,Shehhi和Jarrah在夏初进行了第一次国内的侦查性飞行。5月底,Shehhi从纽约经由旧金山飞往拉斯维加斯。6月初,Jarrah从巴尔的摩经由洛杉矶飞往拉斯维加斯。6月底,Atta从波士顿经由旧金山飞往拉斯维加斯。他们坐的都是美联航的头等舱。在这一横跨东西的旅行中,每个人员所乘搭的飞机类型和他在911时要驾驶的类型一样(Atta和Shehhi坐的是波音767,Jarrah坐的是波音757)。下文我们会看到,Hanjour和Hazmi在8月也进行了类似的国内侦查性飞行。

Jarrah和Hanjour在初夏还接受了额外的训练并进行了试飞。Jarrah在他开始国内测试飞行的前几天,他从Fort Lauderdale飞往费城,他在Hortman Aviation接受培训,请求飞行哈德逊走廊,那是沿着哈德逊河的一个低空航线,经过纽约的地标性建筑(如世贸大厦)。那个区域交通繁忙,对于新手来说这个走廊是个危险的路线。Hortman认为Jarrah不适合单飞,他必须有一位教练陪同飞行。

与此同时,Hanjour在新泽西Teterboro的Air Fleet Training Systems也要求飞行哈德逊走廊。他和Hazmi在那里安顿下不久就开始接受地面训练。Hanjour飞行了哈德逊走廊,但是他的教练拒绝他再飞一次的请求,因为教练认为Hanjour的飞行水平实在太烂。不久之后,Hanjour转到新泽西Fairfield的Caldwell Flight Academy,并在6、7月间租了几次小飞机。7月20日的那一次,Hanjour(有可能Hazmi也陪同)从Caldwell租赁了一架飞机,并进行了从Fairfield到马里兰州Gaithersburg的实习飞行。这条路线会让他们飞临华盛顿特区。其它证据也表明Hanjour在6月初甚至可能回到了亚利桑那进行了飞行模拟器上的训练。

没有迹象表明Atta和Shehhi在6月接受了更多的飞行训练。也许是因为这两人都忙于组织新来的肌肉劫机者并进行其国内的侦查飞行。另外,Atta还要和他的副手Nawaf al Hazmi进行协调。

虽说Atta和Hazmi在4月初差不多同一个时候都在弗吉尼亚,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见面。后来根据与KSM在4月底的通讯的分析,表明两人是想在4月碰头的,但是没能协调好见面的时间。Atta和Hazmi第一次在美国见面可能是在6月19号和25号之间,那时Hazmi正在Newark和迈阿密之间进行着往返旅行。

回到新泽西后,Hazmi的行为开始和其他劫机者保持高度一致。比方说,他和Hanjour很快开设了新的银行户头,开启了邮箱,租了车,经常去健身馆。另外四个显然和他俩都待在纽约的劫机者也都如此。有些人还拿到了新的有照片的身份证明,先是在新泽西,然后是在弗吉尼亚的交通局。Hazmi和Hanjour几个月前就在弗吉尼亚交通局获得了这样的文件,也许他们的约旦朋友Rababah帮了忙。

Atta很可能在7月初又见了Hazmi。Atta结束了他的国内侦查性飞行,又飞回了纽约。他没有立刻回到佛罗里达,而是在新泽西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他回到Fort Lauderdale之前,于7月4日在Paterson的一家旅行社订了去往西班牙的票。既然肌肉劫机者已经到了,他准备和Ramzi Binalshibh见最后一面。

西班牙的会面

自从2001年1月与Atta在柏林见面后,Binalshibh将这个2001年的春天都花在afh和巴基斯坦,在那些肌肉劫机者经过卡拉奇的时候提供帮助。在柏林会面时,两人同意当年稍后的时间在吉隆坡见面,再讨论一下行动。5月末,Binalshibh在靠近坎大哈的一个被称为“六号营地”的基地场所向本拉登进行了直接的汇报。

本拉登对Binalshibh说,他对Atta和其它人的指令是,注意各自的安全,注意行动的安全。并指示Atta按照计划中的目标进行准备。这些目标是Atta在2000年初离开阿富汗前与本拉登讨论好的。这些目标是:世贸中心、五角大楼、白宫和国会山。照Binalshibh的说法,本拉登说他更喜欢白宫而不是国会山这个目标,并要求Binalshibh确保Atta明白他的这一偏好。Binalshibh说,同样的信息本拉登也在春天时交代了Waleed al Shehri,并要后者传达给Atta。Binalshibh也获得了与Atta在马来西亚见面的许可。Atef为此次旅行提供了资金,而KSM可以在卡拉奇帮助Binalshibh进行安排。

6月初,Binalshibh做出租车由坎大哈抵达巴基斯坦的Quetta,在那里基地传送员Abu Rahmah带他去见KSM。Binalshibh说,KSM给了他一张去马来西亚的机票,还有为此次旅行准备的一本假的沙特护照。KSM对他说,问问Atta选个袭击的时间。然后Binalshibh本应回到德国,将日期通知KSM。KSM还将Zacarias Moussaoui的电子邮件地址给Binalshibh以便将来联络。Binalshibh于是前往吉隆坡。

到了马来西亚后,Binalshibh与Atta联系,才发现计划有变。Atta忙于帮那些新来的人在美国安顿下来,来不了了。在马来西亚待了大概三周后,Binalshibh去曼谷待了几天然后才回到德国。他和Atta同意稍后再见,地方也待定。

7月初,Atta打给Binalshibh建议在马德里见面,Binalshibh说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那里。他说他偏好柏林,但是他和Atta在德国认识的人太多,有被发现他俩在一起的顾虑。由于是旅游旺季,买不到去马德里的机票,Binalshibh订了次日去Reus(靠近巴塞罗那)的机票。由于Atta已经在路上,因此Binalshibh打给在美国的Shehhi通知了他行程的改变。

7月8日,Atta来到了马德里。当晚他住在酒店并从他房间打出了三个电话,很可能是在和Binalshibh进行协调。次日,Atta租了辆车开往Reus去接Binalshibh。两人在驱车前往临近的小镇Cambrils。旅馆的记录表明,Atta直到7月19日都在该区域租房,然后他回到马德里还掉租来的车,飞回Fort Lauderdale。7月16日,Binalshibh回到了汉堡,用的机票是Atta当天稍早为他买的。局Binalshibh说,在西班牙他们没有见别的人。

Binalshibh说他告诉Atta,本拉登希望尽快实施袭击。Binalshibh转达说,本拉登很担心在美国有那么多的行动人员。Atta回应说,他还给不出日期,因为他太忙于安排那些到来的劫机者,还需要协调航班的时间从而可以使得撞击同时发生。Atta说他需要大概5到6个星期才能提供一个袭击的日期。Binalshibh建议Atta说,本拉登已经下令,其它行动人员不到最后一分钟都不必知道日期。Atta需要提前至少一周将定下的日期提供给Binalshibh,以便后者能到阿富汗并亲自向本拉登汇报日期。

在目标方面,Atta理解本拉登对袭击白宫的兴趣。Atta认为这个目标太困难了,不过已经安排了Hazmi和Hanjour去评估可行性,正在等候回复。Atta说两人已经租用了小型飞机并在靠近五角大楼的区域进行了侦查飞行。Atta解释说Hanjour被分配袭击五角大楼,Jarrah负责国会山,而Atta和Shehhi一起将撞击世贸中心。如果任何飞行员无法抵达目标,那就将飞机坠毁。如果Atta无法撞击世贸中心,他计划直接将飞机撞向纽约的街道。Atta告诉Binalshibh,每个飞行员都是自愿接受了被分配的目标,而分配计划还可能有改变。

在西班牙会面期间,Atta还提到他考虑过将一个核设施作为目标。他在纽约附近进行热身飞行时看到了这个目标,并称其为“电子工程”。Binalshibh说其它的飞行员不喜欢这个主意。他们认为一个核目标会比较困难,因为那里周边的空域是被管控的,无法进行侦查飞行,而且飞机在接近目标之前被击落的可能性也会变大。另外,和已经被批准的目标相比,这个备选目标还没有和基地高层领导讨论过,也因此没有得到必要的祝福。另外,一个核设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价值。Atta没有要求Binalshibh将这个想法汇报给本拉登、Atef或者KSM。Binalshibh说他直到911之后才提及此事。

Binalshibh声称,在西班牙期间,他和Atta还讨论了如何执行劫机。Atta说他、Shehhi和Jarrah在携带美工刀进行国内侦查飞行时都没有碰到问题。袭击驾驶舱的最佳时机应该是起飞后的10到15分钟,此时驾驶舱通常是第一次打开。Atta认为他们不需要任何其他武器。如果驾驶舱被锁住的话,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应急方案。虽然他提到了一些泛泛的想法,比如挟持人质、声称有炸弹,但是他对驾驶舱们会打开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不把破门而入作为一个可行的方案。Atta告诉Binalshibh,他会选择进行长途飞行的飞机,因为他们都会装满油,而且他想劫持波音飞机,因为他认为波音比空客飞机容易飞一些,他知道空客飞机有一个自动驾驶功能不允许飞机撞向地面。

最后,Atta确认,所有的肌肉劫持者已经抵达美国,没有出任何问题。根据他们的英语能力,他们会被分组。这样的话,在行动前他们可以互相照应,而每个小组也可以用英语对乘客下命令。据Binalshibh说,Atta抱怨说有些劫机者想给他们家人打电话告别,而这是他不允许的。另外,Atta很担心他日后和Binalshibh的通信,并要求他一回到德国就换个新的手机。Binalshibh离开西班牙前,他给了Atta八串项链和八串手镯。那是Binalshibh最近在曼谷的时候,Atta托他买的,因为Atta相信,如果劫机者面容光鲜、穿着高档的话,其它人会认为他们是有钱的沙特人而不会对他们那么留意。

一从西班牙返回,Binalshibh遵照指示搞了两个新的手机,一个和Atta通话,另一个和KSM还有别人(如Zacarias Moussaoui)通话。Binalshibh很快和KSM联系并用暗语报告了他与Atta的会面。这一重要的通讯发生在7月中旬。

这次对话讨论了很多话题。例如,Jarrah会发给Binalshibh劫机者的一些个人的资料,比如他们护照的复印件,Binalshibh随即会交给KSM,有可能是给后者用来进行基地的宣传之用。

7月中旬的交流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关于Jarrah和Atta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KSM和Binalshibh都承认,Jarrah因为Atta对他有命令权而感到恼火。Binalshibh确信这些不和部分是因为Jarrah对其家庭的访问。另外,Jarrah在美期间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这是因为Binalshibh的签证问题使得他们这两人无法一起受训。Jarrah因此感到被排除出了决策层。Binalshibh不得不在Jarrah和Atta之间扮演中间人的角色。

顾虑到Jarrah也许会在行动的后期退出,KSM强调了Atta与Jarrah要解决其争议的重要性。Binalshibh说这样的担心不是毫无来由的,在他们7月中旬的讨论中,他向KSM再次保证,Atta和Jarrah会和好并且在一个月内(Jarrah访问他的家人后)共同向前。出于担心和可能延迟的考虑,KSM某次指示Binalshibh把“裙子”送给“Sally”。这个暗语指令是要Binalshibh给Zacarias Moussaoui寄钱。尽管Binalshibh承认KSM在其7月中旬的对话中指令他给Moussaoui寄钱,他否认知晓为何他会收到这个指令——虽然他认为提供这些钱是“在911行动框架范围内”的。

KSM指示Binalshibh给Moussaoui寄钱可能是为了帮助Moussaoui成为可以代替Jarrah的后备飞行员。2001年7月20日,Jarrah的女朋友Aysel Senguen为Jarrah购买了从迈阿密到杜塞尔多夫的单程机票。之前Jarrah有四次从美国飞去看望Senguen以及他在黎巴嫩的家人,买的都是来回票。7月25日Jarrah离开迈阿密时,似乎是Atta驾车送他去的机场,这又是一个特别的场景。

7月25日,Binalshibh在机场接到了Jarrah。Jarrah想尽快见到Senguen,因此他与Binalshibh约定过几天再见面。他们再次碰头时,他们进行了富有激情的对话,Binalshibh鼓励Jarrah要走完整个计划。

Jarrah在德国的时候,Binalshibh和Moussaoui进行接触,安排资金的转移。Binalshibh从在阿联酋的Hawsawi那里收到两笔电汇,总计15,000美元,几天之内,他分两批将其中的大部分转给了Moussaoui。

Moussaoui自2月开始就一直在俄克拉荷马州Norman的Airman Flight School进行飞行课程,但是在5月末停止了。尽管当时他只有50小时的飞行时间,而且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单飞过,他开始咨询有关波音747的飞行资料和模拟器训练。7月10日,他付了1,500美元的定金准备去明尼苏达州Eagan的Pan Am Internaltional Flight Academy进行飞行模拟器训练。7月末,他收到的模拟器训练日程是从8月13日到8月20日。Moussaoui还买了两把刀,并咨询了两家GPS生产商,问他们的产品能否被改装为空中导航使用。这些行为在那些911劫机者中极有代表性,他们在为袭击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8月10日,收到来自Binalshibh寄来的钱不就,Moussaoui与一位朋友一起离开俄克拉荷马,开车前往明尼苏达。三天后,Moussaoui支付了他在Pan Am进行飞行模拟器训练费用中还没有支付的6,800美元并开始训练。但是他的行为引起了他的飞行教练的怀疑。这样一个学生,受训如此少,却要学习飞行大型喷气机,却又没有任何意向要想获得飞行员执照,也没有别的什么目标,这实在很不寻常。8月16日,教官将他的怀疑上报给官方机构,Moussaoui即刻被INS以移民问题逮捕。

KSM否认曾经考虑用Moussaoui进行飞机行动。反之,他声称Moussaoui是为参加“第二波”袭击而准备的。KSM还说Moussaoui和Atta没有任何接触,我们对此断言没有找到与之矛盾的证据。

不过,KSM还是提到,在2001年夏天,他实在是太忙于飞机行动,而无法继续计划任何第二波袭击。另外,他承认所谓的第二波袭击之招募了三名可能的飞行员(Moussaoui和其它两人)。而这另外两人在2001年夏中都退出了计划。因此我们相信,2001年8月将Moussaoui推向前台的努力,为我们的判断增加了可信度,即:他被激活,要成为马上要开始的飞机行动的一个可能的飞行员。

Binalshibh说他认为Moussaoui会继位成为911行动中的另外一个飞行员。Binalshibh回忆他和KSM于911之后在坎大哈进行的讨论时说,KSM提到Moussaoui作为911行动的一部分。尽管KSM从未提及Moussaoui的名字,但Binalshibh能理解他说的那个行动人员就是Binalshibh汇钱去的那个。Binalshibh说KSM并不认可Moussaoui,但是他认为KSM之所以没有将他从行动中移除完全是因为Moussaoui是由本拉登本人挑选并指派的。

KSM直到911之后才知道Moussaoui被捕了。照Binalshibh的说法,如何本拉登或者KSM在911之前知道Moussaoui被捕的消息,他们有可能取消行动。911之后Binalshibh和KSM谈及Moussaoui的被捕,KSM恭喜他不让Moussaoui与其他行动人员接触是做对了,否则会使整个行动受到牵连。当然,Moussaoui一直与Binalshibh有联络,但是在911之前没有发现这点。

最终发现,不需要Moussaoui来替代Jarrah。8月中旬Moussaoui被捕时,Jarrah已经结束了他最后一次对德国的访问回到了美国。他和Atta的分歧显然已经消融。这些行动人员开始为袭击进行最后的准备。

袭击准备就绪

Atta在西班牙见过Binalshibh回到美国后的一周,他来到Newark。也许是为了和Hazmi协调并给他额外的基金。Atta在此地花了几天才于7月30日回到佛罗里达。8月份实在太忙,在911后找到的Atta与Binalshibh间的交流证明了这一点。

比方说,8月3日,Atta和Binalshibh讨论了一些事情,比如行动人员买票什么方法最好,以及如何分配肌肉劫机者到各个小组中去。Atta和Binalshibh还重新讨论了是否要将白宫作为目标的问题。他们讨论目标时用的是暗语,假装是学生在讨论不同的学习科目:“建筑”值得是世贸中心,“艺术”说的是五角大楼,“法律”是国会山,而“政治”则是白宫。

Binalshibh提醒Atta,本拉登希望袭击白宫。Atta再次表示这会很困难。而Binalshibh坚持如此,Atta同意包括白宫在内,但建议将国会山作为备选目标——如果白宫确实很困难的话。Atta还建议袭击要等9月第一周后才开始,因为此时国会重新开会了。

Atta和Binalshibh还讨论了“作为游客要来到的朋友”——这个暗语说的是一个劫机者候选人Mohamed al Kahtani(之前提过),Hawsawi会将他于次日送出作为“最后一人”而“完成一组”。8月4日,Atta开车到奥兰多机场与Kahtani见面。但是,Kahtani在抵达后被移民官员拒绝入境,因为他买的是单程票而且手上没有什么钱,不会说英语,也不能充分说明他准备在美国干什么。他被送返迪拜。Hawsawi和KSM联络,后者告诉他帮助Kahtani返回巴基斯坦。

8月7日,Atta从Fort Lauderdale飞往Newark,可能是去和Hazmi协调。两天后,一直与Hazmi和Hanjour同住在新泽西的Ahmed al Ghamdi和Abdul Aziz al Omari飞往迈阿密,可能表示四个劫机小组最终已经确定。Atta在新泽西的时候,他、Hazmi和Hanjour各自买了机票进行又一轮的侦查性飞行。和在他们之前的Shehhi,Jarrah,Atta和Waleed al Shehri一样,Hazmi和Hanjour乘搭的是他们在911时要劫持的同一类型飞机(波音757)的头等舱,以及飞往拉斯维加斯的洲际航班。不过这一次,Atta也亲自直飞拉斯维加斯。三人在那里待到8月13日、14日。拉斯维加斯当然以好客闻名,但除此之外,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信的证据解释这些人员为什么在这次以及以往几次选择飞往拉斯维加斯或者在拉斯维加斯碰面。

整个8月,劫机者都忙于他们健身房的训练,而飞行员们经常用租来的小型飞机进行实习飞行。行动人员也开始进行一些采购活动,而这些采购预示着计划即将完成。比方说在8月中旬,他们买了一些小刀,在袭击中可能确实用到了。另外,8月22日,Jarrah试图在迈阿密的一家飞行用品商店购买4台GPS设备。他只买到了一个并在几天后提货,同时也买了三套航空地图。

不过最为显著的,是他们购买了9月11日的飞机票。8月23日,Atta再次飞往Newark,可能是与Hazmi见面并选定航班。8月25日到9月5日之间,他们定下并购买了所有19张机票。

所以,袭击日期的选定看起来是在8月的第三周。这一时间点为Binalshibh确认。他说Atta于8月中打电话过来告知了日期。按照Binalshibh的说法,Atta用谜语来表示日期:消息中有两根树枝,一条斜杠和一根棒棒糖(对于非美国人而言,11/9会被解释为9月11日)。Binalshibh说他打回给Atta确认日期然后再汇报给KSM。

显然,KSM从Binalshibh处得到日期,是通过Binalshibh在汉堡的老同伙Zakariya Essabar传出的一个消息。KSM和Binalshibh都否认Essabar会知晓信息的含义,也没有任何关于袭击的预知。据Binalshibh所说,日期定下后不久,他对Essabar和另一个汉堡的同伙Said Bahaji说,如果他们还想去阿富汗的话,现在是时候了,因为马上就会变得很困难。Essabar于8月22日定了票,并于30日离开汉堡前往卡拉奇。Bahaji在8月20日买了票,于9月3日离开汉堡前往卡拉奇。

9月初,在911之前,Bnialshibh还进行了自己去往巴基斯坦的安排。在阿联酋的计划协调员Ali和Hawsawi也做了安排。最这最后的几天,Binalshibh和Atta保持电话通信,电邮来往以及网络的即时通讯。尽管Atta不允许劫机者与家人联系,显然他在9月9日和他父亲最后通了一次电话。Atta还要求Binalshibh联系某个劫机者的家人,并带来了其他人的告别,并向KSM问好。看起来只有Jarrah留下了书面的永别——那是一封写给Aysel Senguen的感伤的信。

但是Hazmi就不那么谨慎了。他可能在8月底打给之前在San Diego的相识Mohdar Abdullah。有些证据表明,Abdullah圈内的其它人听到过说法,说马上要出大事了。911之前,他和Yazeed al Salmi突然有了想法,开始进行他们计划中的婚礼。一位证人引用Salmi在911袭击之后的说辞,“我知道他们要干点什么,所以我才结婚”。另外,在2001年8月,Hazmi曾经工作过的Texaco加油站的Iyad Kreiwesh和其他同事对不远的将来执法部门会对他们开始注意突然有了准备。最后,根据一位证人未经证实的证词,在9月10日上午,Abdullah,Osama Awadallah,Omar Bakarbashat和其他人在加油站的表现很惹人怀疑。据该证人所说,这个小团队碰头后,Awadallah说“终于要开始了”,其它人都互相击掌相庆。

基地领导层内部的异议

袭击行动战术方面的准备已经基本完毕,这一行动在最高层还在被质询。基地和塔利班在2001年在战略方面有过争论。我们自然关注那些与飞机行动相关的细节。但从本拉登和Atef的角度来说,这次行动,毫无疑问是关键的,但只是他们在这一年要展开的计划中的一次而已。基地领导人住在阿富汗,和塔利班经常沟通,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情形从来都不会不知晓。

本拉登一直以来的优先级都放在直接对美国进行一次重大的袭击。他希望飞机行动尽快进行。Mihdhar一直在2001年夏天对他的侄子说,本拉登说过一段很有名的话:“我会使其发生!哪怕要我来干!”

根据KSM的说法,本拉登一直催促他将袭击的日期提前。例如,KSM记得,2000年时本拉登催促他行动。当时,还是以色列反对党领导人的Ariel Sharon访问了位于耶路撒冷的圣殿山(Temple Mount),而引发了争论。KSM说本拉登对他讲,劫机犯能把飞机坠毁就不错了,不必要求一定要撞击特定的目标。KSM说他顶住了压力。

KSM声称在2001年又两次面对类似的压力。据他所说,本拉登希望在2001年5月12日开展行动,正好是科尔号爆炸后的7个月。KSM补充说911袭击原本是想在2001年5月进行的。第二次他被要求进行袭击是在2001年6月或者7月初,应该是本拉登得知Sharon会造访白宫的消息后。两次KSM都拒绝了,认为劫机队伍还没有准备好。本拉登特别强调后一个日期,他写了两封信强调早日袭击的必要性。而第二封信据说是由本拉登的女婿Aws al Madani递交的。

其它证据证实了KSM的说法。比如。Mihdhar曾告诉他的侄子,袭击应该是在5月发生,但是被推迟了两次,先是推到7月,再推倒9月。另外,有一个候补的劫机人员回忆起7月或者8月初的时候,基地营地中传达了一次常规的警告,这和科尔号爆炸案前两周得到的警告,以及真正的911袭击前10天得到的警告是一样的。基地的成员被遣返回家,安保程度提高,而本拉登会消失30天,直到警报解除。

行动的细节在互相之间是严格分散保密的,不过在警告发出之时,还是有消息开始散播说马上要有针对美国的袭击了。KSM认为,在2001年夏天,大家其实都知道他正在计划针对美国的什么行动。很多人甚至知道他在准备将行动人员派往美国,于是有人得出结论说基地在筹划一个近期的对美国本土的袭击。另外,本拉登那个夏天有几次讲话暗示会有袭击,并在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圣战组织中引发了种种流言。本拉登通常会告诉那些重要的访客准备迎接针对美国的马上要进行的重大袭击。他在al Faruq营地的一次演讲中,劝诫所有的受训人员为一次有20位烈士牺牲的袭击成功而祈祷。其它人确认说,听到过袭击即将来临的说法,也证实了这些消息——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的细节——在基地内部广泛流传。

尽管本拉登的第一优先级是袭击美国,其它人的看法不尽相同。塔利班领导人将他们主要的重点放在那一年对北方联盟进行的军事进攻上。通常,这一进攻会在春末或者夏天开始。他们当然希望今年的进攻会解决掉他们的老对手,把他们从阿富汗赶出去。在塔利班看来,对美国的袭击可能会起到反效果。它可能会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将美国拖入到战争的敌对阵营中去。

有证据表明,Mullah Omar最初是反对在2001年直接针对美国进行大型的基地行动的。另外,在7月份,关于即将发生袭击的传言喧嚣尘上,基地高层领导人之间出现了分歧。有些高层人物据说支持Mullah Omar的说法。支持本拉登的据说有Atef,Sulayman Abu Ghayth和KSM。可是反对他的那些人才是组织里的重量级人物,包括毛里塔尼亚的Abu Hafs,Sheikh Saeed al Masri和Sayf al Adl。一位基地的高级官员说,本拉登的立场是,对美国的袭击应该立即展开,这样才能支持在以色列占领区的暴乱,并对美国驻军在沙特表示抗议。除了这些台面上的理由,本拉登一直认为对美国的袭击对基地有好处,可以吸引更多的自杀行动人员,刺激更大量的捐赠,并增加对他们同情的人的数量,他们会愿意提供物流上的帮助。

据说Mullah Omar反对这个行动是出于意识形态的理由,而不是害怕美国的报复。据说他更愿意让基地去袭击犹太人,而不一定是美国。KSM为Omar辩护说,Omar面临来自巴基斯坦政府的压力,要求基地不要牵涉到阿富汗以外的行动。基地的首席财务经理Sheikh Saeed辩称说基地应该服从塔利班的愿望。另一个消息来源说,Sheikh Saeed反对此次行动,既是为了捍卫Omar,也是因为他害怕美国就此的反应。毛里塔尼亚的Abu Hafs据说甚至写信给本拉登,根据古兰经而反对进行此次袭击。

按照KSM的说法,到8月底,所有的行动已经计划完毕,本拉登正式通报了基地舒拉委员会(al Qaeda Shura Council),在几周后一项针对美国的大型袭击即将进行。有些委员会成员表示反对,但是本拉登反驳说,Mullah Omar没有被授权阻止基地在阿富汗之外进行圣战。尽管舒拉委员会的大部分成员都反对,本拉登还是坚持。最终袭击得以进行。

基地内部在911袭击上的分歧的故事可能并不完整。做出解释所基于的信息来源并未参与整个基地和塔利班的计划。但是本拉登和Atef应该是知道的,至少他们知道:

  • 塔利班针对北方联盟的进攻通常要依靠基地的军事支持。
  • 夏天时,基地另一个重要的行动正在进行,就是刺杀北方联盟领导人Ahmed Shah Massoud的计划。行动人员假扮成记者已经在Massoud的营地中,并准备在8月份的某个时候将其刺杀。但是他们与他的见面被推迟了。

但是9月9日,Massoud被刺杀。被延迟了的针对北方联盟的进攻显然在等待他被杀后立即进行,而进攻是在9月10日进行的。

正如这一年早些时候讨论到的,本拉登和Atef应该记得,Mullah Omar依赖他们进行刺杀Massoud,并为塔利班的军事行动提供至关重要的支持。KSM还记得Atef对他说,基地和塔利班有个协议,及消灭Massoud,然后塔利班会采取进攻态势以占领阿富汗。Atef希望Massoud的死在911袭击发生时取悦塔利班。还有一些零星迹象表明,Omar在911袭击发生之时应该已经同意了这个计划。

进入起飞位置

就在911之前的几天,劫机者将还多余的资金还给了基地,并在他们起飞的城市集结。他们将多出的资金电汇给阿联酋的Hawsawi,总金额大概在26,000美金。

美航77航班的劫机者要从Dulles出发,他们从新泽西转移到马里兰的Laurel,距离华盛顿特区大概20英里。9月的第一个星期他们待在一间汽车旅馆,并将所有时间花在健身馆内。袭击前的最后一晚,他们住在弗吉尼亚Herndon的一家旅馆中,很靠近机场。

再往南,美联航93航班的劫机者要从Newark出发,于9月7日从他们在佛罗里达的基地出发集合在该城市。9月8日或者9日的午夜,Jarrah还因为在I-95告诉公路上向北行驶而在马里兰州收到一张超速罚单。他和组内的其它人员在旅店汇合。

Atta还在忙着协调各个小组。9月7日,他从Fort Lauderdale飞往巴尔的摩,应该是和77航班的组员在Laurel会面。9月9日,他从巴尔的摩飞往波士顿。此时,Shehhi已经到了,而Atta在Shehhi的旅馆和他见面。次日,Atta在另一家旅馆带上Omari,两人驾车前往缅因州的波特兰,原因至今未知。9月11日上午的几个小时,他们登上飞往波士顿的通勤航班准备联航美航11航班。两人的最后一晚进行的活动很正常:在ATM上取钱,吃批萨,在一家便利店购物。11航班其它三个同伙一起待在马萨诸塞州Newton的一家旅馆,就在波士顿外围。

Shehhi和他的小组的目标是从Logan机场起飞的美联航175航班,他们最后的几个小时是在两家波士顿旅店度过的。KSM在1996年提出的计划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成熟。如今,这19个人在了无生趣的旅馆房间中等待第二日早晨登上四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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